“你去吃饭吗？”
到饭点了，我和那个女生都饿了，但是我怕这样擅自离岗不好，便给联系我们来的那个人发了条信息。过了一会他回复道：“没事，你们去吃吧。”
“他说我们可以去吃饭。”我看到信息，对那个女生说道。
她走了过来，有些迷惑地说道：“那要去哪吃啊？”
她这样问我，其实我也不清楚，毕竟我也才第一次到这里，对这里不太熟悉。
“我们到楼下看看吧？”我说道，在商场有吃的，可是吃一顿今天就白干了。
“好的。”她没有拒绝我。
我们一起走电梯下楼，看了看，实在没什么吃的，在对面街上有几个小饭店，但兰州拉面、镇江锅盖面什么的一听我就没什么胃口，吃学校的都吃吐了。顿时没什么食欲。
“你吃兰州拉面吗？”那个女生问我。
去吃吧，虽然没什么胃口，但是毕竟是和女生吃饭啊。
我：“……”
我犹豫了一下，想想面条，还是摇了摇头，“不了，不吃了，你去吃吧。”
“好吧。”她回头看了看我，便离开了。
我在下面发了几张传单，还顺利地要到了一个号码，然后便上商场去了。
她吃完饭回来不久，那个联系我们过来的人便来找我们了，他身边还跟着个高个子瘦瘦的男人，穿着西装，态度不是很好。
“你们认真的，别偷懒啊！”
高个子男的说道，胖子在一旁没说什么，聊了两句话便离开了。
而那个西装男留了下来，坐在展台上玩着手机。这一看就是来监督我们的，我们哪还敢偷懒，这下认认真真地站着电梯口发传单了，但是短短两个小时时间却给我种感觉像过五个小时那般漫长。
好不容易熬到七点，收工了，那个联系我们兼职的人回来了，我们几个加上那个高个子西装男一起拍了个合照，这样才算结束。
后来下楼梯，西装男没有跟我们走，我们肯定是跟着联系我们过来的那个胖子了，毕竟工钱还没给呢。
“你们都是在平台上报名的是吧。”
他在前面问道。
“是的。”我们都点点头。
“好，我操作一下。”他这样说着，拿出手机。
不一会儿，我收到信息，是那壹佰来块软件的通知，提示我这个工作完工，而且钱也到了我的账户上。
这种实实在在所得的感觉真是让人踏实啊……
“收到了吧？”
胖子看向我俩。
“是的，收到了。”
“今天辛苦你们了，有机会下次合作哦。”
他说着，和我们告别。
而我看向那个女孩说道：“那我也先走了，拜拜！”
“再见。”女孩点点头，看着手机，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我看着早已经是一片漆黑的天空，看不到多少星星，走在往学校回返的路上。我想，这才是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工作。
我付出了时间，也得到了回报。
可是这样子得来的钱，却又让我有一种不是付出自己劳动所得的钱的感觉，让我有些不舒服。
我觉得，做人还是真诚些好。
之后，虽然我加有那人的微信，但是我没再联系他。
我去找了另外的工作，我渐渐地发现，这种类似的工作很多，占了绝大多数。
比如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，一天150块钱，只需要你到时间要到三十个号码，少一个号码扣五块钱。
后来迫不得已，实在找不到了，我做了好几个这样的工作。全都是地推，问号码，我采集的叫有效客户，然后后期有人会回访其是否为真实客户，然后再根据是否为真实客户给我结算工钱。
那一次，我们有五个人做这个，都是从不同的地方来的，各自不认识。
联络我们的两个男的把我们召集到河西这边来，原来是让我们做幼儿课推广的。
“这里有些风车和气球，你们搞好几个，见到家长带小孩子的，上去问一下，说我们有个乐高免费体验课要不要了解一下，要个号码就可以了。”
“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半是吃饭时间，到时候你们自己去吃饭。”
他们交待了一下我们几个，便离开了。
两个女生去万达广场那边去了，我和另外两个男的则在这边楼座广场边守着。
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。
“你要到几个号码了？”
我和另一个男的在一片区域里，毕竟区域不大，时有碰头，我们也很客气，没有抢客什么的，毕竟问到号码才算本事。
“十二个。”他说着，让我有些吃惊又有些羡慕，“这么多，我才要到八个而已。”
别看差距不是很大，要到这八个号码，已经快十一点了，意味着上午差不多要结束了。
到了十二点，我们三个男生碰在一起，一起去吃饭。在另一个片区的男生一开始还跟我们在一起，后来就莫名走了。我和那个牛逼小哥吃完饭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天气最为炽热的时候，一点多的太阳毒辣得没有一点人情味。
坐在树荫下，也是满满的闷热感，汗水顺着额头一直流。
这个时候的人流也少了很多，我和那个小哥干一会歇一会，慢慢就有些懒惰起来，有时候看到有人走来也不去问了。
这样子有点不太妙啊……
到了三点钟，我们再也受不了。那个小哥就提议去买瓶饮料，然后我们去小超市，买了瓶冰红茶，咕碌咕碌半瓶下肚，才感觉好了一些。
“呐，你们要到几个号码了？”
我们正坐着休息的时候，另外一个男的不知为何来到了这边。
“十七个。”
“我差不多了。”小哥的话让我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。
“这么快……”
“你呢？”我抬起头，看着另外片区的这个男生。
“我啊，就五个……”
“五个，，你打算怎么办？很快就五点了……”我说着，没把话说透，但是意思很明显，三十个号码，少一个扣五块，他才要到五个号码，能拿到的钱才25块钱，不够吃饭坐车的。
“找别人的号码凑一下不就行了。”小哥说道。
“对，没什么难的。”他也笑着回道。
“额……”我无话可说。
“这样也行吧……”
我觉得我没什么理由去反驳他们，毕竟这就是社会。可是我无法去让自己这样做，上一次是例外，但那已经是在破坏我的原则。再来一次，会让我难受。
我曾跟自己说，社会就是这样，钱才是最重要的。只要能搞到钱，这些小手段使一下又何妨？
我要不要也这样做呢？
我：“……”
但这样真的好吗？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我是否要这样坚持。
老实说，很多做这个兼职的人没几个是真心要号码的，他们会像我之前那样拿一些假号码来充数。我知道我也可以那样，但是那天我没有。
那个话题没有再持续下去。
这时，看到有个家长带着孩子，我站起身来，“您好，小孩益智乐高体验课现在免费赠送，了解一下，还免费送气球哦……”
“不用了谢谢……”
被习惯地拒绝了，这也不出意外，我回过身来，他们都坐在那里看着我，我感觉他们就像在看小丑一样，心里一阵不舒服。
重新坐了下来，炎热如胶似漆，因为我们身处大厦楼间广场，热风呼呼地吹，就算坐在树荫下也一样大汗淋漓。
我喝了一口所剩不多的冰红茶，拿出手机，突然想到了刘菲儿，于是给她发了一条信息：“在干嘛呢？”
很快她给我发了一条信息，“在宿舍呢，空调吹得好凉快。”
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人与人的差距。
“哦，我也在享受风的馈赠，自然风的馈赠。”
“你在干嘛？”
“我在做兼职呢。现在在河西。”
她发了个捂汗的表情，然后我拍了个周围的照片给她看。
“你看那个小孩子，这么热的天气还在练足球，未来国足可就靠他了。”
我遍观四周，发现有个黑瘦黑瘦的小孩在玩足球，那个足球在他双脚的操控下灵活翻转，就像在耍杂技一样，这让我感到很新奇，于是分享给她。
说实话，这个时候的我，莫名的有点生气。
“哦哦。”
她回复了两个字，并不太感兴趣。
我看她没有再回复的意思，便不再理她，收起手机，站起身来继续寻找客户。
五点后，我们准时到了原先那个集合点。我收集了二十五个号码，今天的工资少了二十五块钱，这我认了。
至于那两个兄弟，都是三十几个——多出一个多给两块钱。我没有揭穿他们。
那两个女生也完成了，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，比我们要早完成，早走了。
说起来我们还算晚下班的，手动滑稽。
在给我们清点号码的时候，那两个负责兼职的聊起了两个女生的事情。
一个说道：“那两个女的，一个搞了五十多个，一看就是假的，太假了。”
“商场里的保安见到派传单的就赶人，再怎么努力也不至于做这么多，都是拿自己通迅录的充数。”另一个也感慨。
他们两个就这么当着我们仨的面这么说，难免没有点暗示的意思，我们也不说话，等他清点完毕，便各自离开，各回各家。
后来，我找兼职的时候，都尽量避免找这类工作。
唉，眼不见心不烦吧。弄虚做假真的很恶心，就算你拿着钱，但是良心受到谴责，真的好过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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